一个码字的,afd同名

君若清路尘·后记

预警:后记包含一些历史考据还有人物分析,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特别喜爱罗通的小伙伴推荐跳过不读,直接食用同合集当中的正文。

首先感谢亲爱的挚友小洹安利我《枕刀歌》。

看过之后感觉:果然还得是武侠,给人带来的感受是其他的作品都不能替代的纯粹和快意恩仇,在武侠的世界里人的思想和情感甚至会飞速回到单纯而热烈的年纪。

同人女的“劣根性”让我在观看这个故事的时候习惯性地生成脑洞,相对于故事浓重着墨的何方知复仇记,我其实对于配角的故事更加“上心”。

看到第三集和第四集的时候,罗通和红娘这一对苦命人给我的最初印象无非是负心与薄幸以及互相错过。这里我想说一说我对这对苦命鸳鸯的理解。

 

罗通是个温吞的“好人”,剧情前期赋予罗通的设定其实很明显:他放过了藏在井中的小方知、他是个德高望重的漕帮帮主、他武功高强(虽然《枕刀歌》中人均武林高手)。不论是他当年没有赶尽杀绝还是十三年后劝何方知放弃复仇,都向观众们展示着他的“善”,而我们也能通过他对着何方知说自己会为江浩报仇这件事情,看到他作为江湖儿女血性。

这也就显现出了罗通身上的矛盾,江湖儿女的血性讲求快意恩仇,随心所欲,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然而罗通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漕帮帮主。居高位者定然会面临诸多的考量,换句俗话说,一大家子人靠着你吃饭,此刻的自己也不能单单考虑自己的得失。

这也正是罗通身上值得揣摩的一点,他有一腔替天行道的正义热血,但是需要在涉及到漕帮的利益的时候进行权衡,以大局为重。借用友人的一句话:在乱世之中,大局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可偏偏罗通就是一个热爱在乱世中用他自己的方式顾全大局的人。

 

再来说红娘,在文学影视作品中,风情万种的女子常常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天龙八部》中的康敏、《三国演义》中的貂蝉、《三个火枪手》中的米莱狄……这些女子美丽、妩媚、或工于心计或蛇蝎心肠,她们活得热烈而神秘,为故事染上浓艳的色彩。

红娘是正篇中为数不多的女性角色之一,她经营着醉红楼,参与了当年刺杀何侍郎的事情,同样的武艺高强,却又在和何方知交手之后选择自尽。

从正篇并无法揣测出红娘的身世背景,只是知道她与罗通有些牵扯,在番外篇中了解了二人的恩怨之后,在为红娘叹息的同时,心底藏着的那句话也终于骂了出来。

罗通,你这个狗男人。

红娘给罗通最后留下的是四句诗: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这首诗并不是制作组原创,而是出自曹植的《明月上高楼》。

诗用得巧妙,在原文的意思上加入另辟蹊径的理解。原文整首诗是曹植将自己比喻为弃妇,表达的是自己的政治抱负,这里按下不表。

在红娘的心中,生活在众人赞誉中的罗通就像路中的清尘,他所选择的道路充满光明的未来。而自己则身陷“浊水”,化为泥淖,断然不可能与他再有“会合”。

从正片中大致可以理解红娘所谓的“浊水”指的就是自己沦落风尘,也类似何方知所说的“名声脏了可就洗不干净了”,也恰好是这句话触动了红娘,让她下定了自尽的决心。

这个女人,虽然顽强地活着,但却从内心深处没有了与所爱之人相守的勇气。

 

《枕刀歌》的故事背景半架空,可考的是发生在明朝末年,何侍郎遇害的“千历三十八年”正好与明朝历史上的万历年相对应,而何方知复仇的“天祈三年”则对应着天启年。

明朝历史上,明神宗朱翊钧在位时间为四十八年,年号万历。神宗去世后明光宗朱常洛即位,年号泰昌,然而这个年号仅仅存在了一个月左右,泰昌元年,光宗横死,在各派党争后,明熹宗朱由校即位,年号天启。

这样算下来,何方知口中的十三年,在时间上也算是对得齐整。

从番外篇(第12集)以及剧场版《枕刀歌之尘世行》中我们可以了解,红娘的义父西门仁是临清州有名的盐商,而造成罗通和红娘悲剧的第一环就出在西门仁这个身份上。

皇朝衰微,宦党猖獗,在乱世之中想要苟全性命,除了武力之外,白花花的银子也是少不了的。西门仁和罗通的父亲罗永渠被称为“临清双雄”,前者是盐商,后者掌握漕运,二者的联系何在?

这就要说到明朝时期的盐引政策。

盐引政策起始较早,可以追溯到宋朝,为了防止太长不看,这里简单叙述一下(其实是我没有研究太透):盐引类似于“贩盐与得盐许可证”,盐商需要得到盐引才能合法贩盐,官方负责分发定量的盐引以及把控盐价。明朝初期战事频繁,前线急需物资运输,于是朝廷将货运和盐引结合起来,商人往前线运粮,凭借运粮量获得盐引。由于交通等各种原因,这个产业线上出现了时间差,导致个体承担了较大的风险和成本,智慧的劳动人民就将产业进行分化:有人负责运输,有人负责收售盐引,有人负责贩盐。这就是漕帮和盐商得以产生合作的原因。

番外(第12集)向我们展示了这段故事,红娘与罗通护送着双方父亲送给大太监薛公公(顺便一提,番外篇里面给薛公公配音的藤新老师还给剧场版里头的罗通配了音)的寿礼到了北直隶,结果中途遭遇了劫匪,礼品之中之重要的一对玉佩丢失了一只。谁知等二人上门之后才发现,其实红娘本人也是寿礼之一。寿礼到手,薛公公许诺发放临清三年的盐引给西门仁,同时让漕帮发展海运生意,在重大利好面前,罗通只得认怂低头,灰溜溜地离开了薛府——当然这段也是罗通全篇最气人的片段之一。

然而观众生气归生气,在罗通心中,他总归还是觉得自己做了相对正确的选择。

他身上背负着许多责任,不可能为自己的心上人放弃整个漕帮。

 

时间来到三年后,薛公公病逝,红娘趁乱逃出薛府准备复仇,罗通则是因为父亲被西门仁害死,同样准备复仇。

命运在此刻又出现了交集,面对红娘罗通是愧疚的,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因为有些事情光是道歉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用。而且红娘与他产生了隔阂,对过去只口不提,表示仇是自己要报的,你有杀父之仇,我有被卖之仇,咱们各报各的,谁也不欠谁。

感情这东西却不是能算得清楚的,一来二去两个人还是出双入对,甚至在红娘被罗影刺伤之后,罗通还救了她的命。

江渊宅中两个人相顾无言,连江渊都看得出来,此地不宜久留。

感情就像是喷嚏,憋是憋不住的。

剧场版以西门仁身亡结尾,但是这二人的故事却并没有一个清晰的交代。每个人都会发自内心地问,后来怎么了,为什么红娘沦落了风尘,为什么罗通另娶他人并且还有了儿子。

从西门仁身亡到何侍郎遇害的这段空白时间就给了人创作的空间。

其实这个脑洞还是我和外子两个人话赶话赶出来的,他向我提出了上面的问题,我就在快问快答中有了脑洞。

“红娘为什么去开j院了?”

“对罗通死心了呗。”

“为什么死心了?”

“罗通娶了别人呗。”

“罗通怎么会娶别人?”

对啊,罗通怎么会娶别人呢?

那必然是娶别的姑娘会让他更好地维持漕帮平稳运转,甚至可以帮助他事业蒸蒸日上了。

一念至此,又是一声叹息,罗通,你这个狗男人。

我重点就是补充了这么一段故事,先是让罗通终于把该道的歉道了,再让他不得不重蹈覆辙,并且私心把江浩也塞了进去,填充了很多正篇、番外以及剧场版的对话和碎片进去,希望各位在观看的时候可以和原作联系起来。

至于红娘为什么沦落了风尘,我个人更加倾向于认为,她想在乱世中给与她一样苦命的女子一个庇护所。

在红娘心中,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死在薛府,并且对何方知说:“在醉红楼里卖笑,好过在乱葬岗里做鬼。”

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在我自己的文章中,这个道理从薛公公口中说了出来,毕竟这个大太监还把鸳鸯白刃传给了她,对她应该还算是看重,上了年纪的人,面对可心的冲动的小朋友,还是想要讲讲人生哲理的吧。

红娘应该也是认同了这个说法,至于醉红楼究竟是什么性质的地方,我倾向于是收集情报的地方,甚至也有可能会给某些大人物提供解决绊脚石的场地。说着说着又有了点奇怪的脑洞,瞅瞅可以发育的话就写写吧(flag)。

至于最后一心赴死,也应该是她内心迈不过“自己身在浊水中”这道坎,纵使罗通对她有各种各样的亏欠,但在她的心中,自己是配不上(至少是她认为)身在阳光下的罗通的吧。

再来说说这两个人在本篇当中的互动,可以看出两个人有书信来往,并且还有些暧昧,连“好龟蜜”田八都一脸嫌弃:“你们怎么又联系上了?”“啊?还要送他东西啊?”活脱脱一个看着闺蜜和渣男不清不楚从而痛心疾首的好姐妹的样子。我设定了红娘烟枪上面的吊坠是罗通送的,《枕刀歌》的片尾动画当中会展示这一集的关键道具,大部分都是何方知所杀(伤)的仇人的贴身物件或者代表武器,红娘的代表物是烟枪和铜镜。也许制作组是想体现她的商人特点,用了铜钱串来做烟枪上的吊坠,不过吊坠上的梨花还是很具有个人特色的。我私心认为,如果这个吊坠正好是罗通送的,也许就更能体现两个人的纠葛了。

其实之后两个人的牵扯也很好理解,乱世之中,每个人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今天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明天可能就没了一个。能共同度过一段日子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趁着大家都活着,还是常联系联系吧。

更何况自己付出过真心的人呢。

江湖中是非分明,时时刻刻都有恩断义绝。

但活着却像是一笔烂账,有的时候得过且过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英俊爽朗的少年终将变成病歪歪的胡子大叔,娇憨明媚的少女也会变成狠辣妩媚的妇人。

恩义情仇终究还是比不过万念俱灰,当愤怒的少年上门寻仇之时,他们的故事也就写下了句号。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明月上高楼·节选》·曹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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